阳痿故事

本帖最后由 好德我积 于 2021-9-30 01:01 编辑

小憩做了个挺好玩的阳痿故事，等晚上有时间了再给大家补完。--------------------------------------------------------------------------
电梯里只有我，小年，和那个女人。我们正在酒店的电梯里，盯着不断变大的楼层数，等待着那颗按钮的熄灭。明天就是假期的最后一天了，在开了这间房之后，我和小年几乎是身无分文，只剩下明早的车票和几个钢镚。这个女人刚才独自一人坐在大厅的沙发里，在我们上电梯之后就自顾自地跟上来，现在也只是伫在那里一言不发。而现在，电梯到了。
从上衣兜里拿出房卡刷开房门，房间很狭窄，很暗，几乎容不下两个男人，但却有一面拉上双层帘的落地窗，这是我们能付得起的、带大窗的、最好的房间。我走进屋，给小年让开些位置。没有插上供电房卡的房间一片漆黑，那个女人也跟了进来，站在门口脱下了外套，妥帖的挂起，然后问我们：“你们是谁先来？还是一起上？要不还是洗个澡我再叫个人来？”说这话时，我不太看得清她的正脸，只有走廊昏暗暖黄的灯光从门口支撑着房间内的照明，她的长发像光栅篦开了光线，小腿处黑色丝袜的曲线边缘泛着我不熟悉的光泽。小年一直看着我，没有说话，手还插在那件他爸的那件旧皮衣外套里。
轻轻拉开窗帘的边角，它甚至是手感很好的绒面布料，只是窃窃的往外看去时，并没有我们想象中想要看到的城市夜景，我们的一时兴起失败了。我转头看向小年，摆头示意他过来。呼啦，呼啦，所谓的城市霓虹能照进这个房间的光，甚至它自己的亮度都比走廊要黯淡不少。真是奇怪，我们走在路上的时候，却总感觉有无穷的光彩，我靠近不了，理解不了的光彩。用中指的指节敲了两下玻璃，像是敲一扇敲不开的门，很普通的敲玻璃的咣咣声。转身，拍两下小年的肩膀。
“走吧，没有夜景。”
“没有？”
“真没。”
小年缩缩脖子，紧了紧外套，抬脚先出去了。我并未急着走，转头又看了眼窗，还是漆黑一片。本想把房卡随手甩在床上，想了想，还是放在了床尾的正中，妥贴的放好，对它轻拍两下，作为道别。那个女人给我和小年让开了一条道，大衣已经挂在了右手的前臂上。我们又在同一趟电梯里，三个人，丝毫未变。她似乎帮我们带好了门，因为我听见了门锁滑入卡笋锁死的声音。我还是盯着楼层数，看着它不断变小，就像是时光倒流，把一切还原，但它大概还原不了钱包里的钱。
“夜景？”
“嗯？”
“你想看夜景？”
“嗯。”
“跟我走？”
“可以。”
身无分文无所事事的人，还有什么好在意的？
她从杵在门口的我们两个中间像游鱼一样穿梭过去，她的头发甚至有种电视广告那般的光泽和顺滑感，丝丝分明，有种活力在发梢的抖动中绽开了。她穿上了外套，处在三角形的领头位置，那件外套并没有像初见时扣紧，她就那样敞着，把外套压住的长发用手一把扑棱出来，想跟上她的步速甚至还有些困难，她大概有一米七左右的样子，她仿佛要奔跑起来，向着大门，和那片钢筋水泥围护着的天空，天外隐约能看见一角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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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明天再写，摸了。剧透一下大概是，莫名其妙的妓女从良记，毕竟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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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什么想法，就像歌词里会出现的那种，漫无目的的走，但现在至少有个方向。夜风吹起她的头发，手袋半甩在空中，以她的肩关节为轴荡起了秋千。我们跟在她的身后，走在人行道上，街边的招牌都还亮着灯，但门面紧锁。街上只有我们仨。立在最前的她是光影的交汇点，路灯，灯牌在她身上拉出深浅不一层叠的影子，我踩着影子前进，走过不认识的街区，见不到不一样的人。
在商厦内部的楼梯上行走的体验就像是被巨物吞噬进曲折的食道，密不透风且暗无天日。摸着扶手不停的旋转，一脚踹开末端没上锁的破门。天台干净的不真实，空无一物，只有楼梯的方盒立在中央。很自然的，走向天台边。城市一片漆黑，除了电灯的光，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她放下手包，轻车熟路的跳上了狭窄的水泥栏杆。用手只一撑，便亭亭的立在那了。
她在月光下行走。
她转过身，轻巧的仿佛不是在离地几十米的高空，以左脚为轴，右脚轻点，便转过了身，立在我面前。我抬起头看她，月亮正正好悬在她的头顶，她的头发有反射出的银白，有着原本的黑，发梢带着细微的黄。她对我伸出了手。
我是不是应该同样的爬上去，站在她身边望着她？但我伸手了，让她拽着我上去。我毫不怀疑在下一秒，她就会后仰，拉着我体验气垫大床。但我只是普通的被拽了上去。小年很正常的抱着手，用两个肘支撑上肢，望着远方。我忘了我是怎么下来的，可能是一跃而下，也可能是向着某个方向躺倒，我觉得更像是闲庭信步的迈出了一步，闭着眼向着随便哪个方向。
我们在地铁站的门口了。
她在手扶梯上开始伸展筋骨，我们尾随其后静静地站着，我站在前面的一层，而小年在我身后一层，我抓着扶手的皮带，他没有。我用最后的几个硬币，在自动贩售机买了两张单程票。车站里同样没有人，所以她直接翻过了关卡，而我们刷票近站。显示屏上显示着，末班车将在三十秒后到达本站。这一站的站台是红色的，鲜红，特别是我身后的那面墙。车来了，车厢里同样没有人。哔，哔，门开了。哔，哔，门关上了。空调可能有点冷，因为我看她紧了紧衣服。
车停在了孤儿院门口。我们进去和孤儿们进行了一场彻夜的晚会。
她站在人群的中心，跳的忘我。我和小年手脚笨拙的蹦跶，只觉得好累。有一对夫妇站在铁栏门门口，说他们要收养孩子。门自动打开了，两扇，铁栏门和孤儿院的院门，孩子在孤儿院门内站成了一排。但什么都没发生，门又关上了。
我们结束了舞蹈，把孩子一个个的送回小床上。我们现在只能走回去了。
她早都脱掉了她的高跟鞋，袜子，赤脚走在人行道上。地砖有相间的颜色，她以一种奇妙的规律在上面蹦蹦跳跳，我一时竟看不出。如果这是某种乐器的琴键，可能她的脚下已经奏出了一首歌，或者抑扬顿挫的诗。
我们在一辆废弃的双层公交巴士里，两边玻璃早已碎光，蒙皮也有缺损。我们并排的站在上车门门口。我让年去买了点什么东西。她先上去了，我紧随其后，把剩的那张单程票投入了售票的钱箱。
我们并排而坐，中间隔着过道。她的视线看向我的方向，她的左手垫在脸颊下，趴在掉漆的横杆扶手上，右手伸直，放松的摆在另一侧，自然的垂下。她的视线并没有看向我，越过了我，穿出车窗，定焦在街道上的某一处，不断游离。
我的视线看向她的方向，看她头顶斜上方的那块公交停靠站牌，妄想从掉色的印刷物上分辨出这辆车开向什么地方。
小年回来了，穿过有车穿行的马路，左手是杯普通的透明的水，右手却是杯粉色半透明的水，里面还飘着一颗胶囊，他们都用一次性透明塑料杯装着，并且被大清早的天色染上了薄蓝。他从下车门上车，把水递给我俩。
“我不是那种人。”她说。
“祝你生活顺利。”我说。
她就着药丸一口吞下，而我却是慢慢抿完一整杯水。在这个过程中，太阳从这条马路的尽头升起，这条奇怪的，通向地平线的马路的尽头的泛红的红日，给她微阖上的眼刷上了眼影。
我下了车，从下车该走的那个车门。而她还在那辆车上，闭着眼。
我的假期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