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 大概只是很苦

前幾天聽說一位故人罹癌，今天去看望。
伊是我小學時候的家教老師，三十多歲，其唸大學時家裡實在太窮，連書都差點讀不了。我媽顧了伊，半是人情地供給予生活費。如是者過了兩年。再之後終於畢業。
我不懂醫，吃力打聽了才僅知道是甲狀腺腫瘤，已經惡化。其實伊三年前的公司體檢，血液報告已有異常，無奈沒錢治療，惟有無視，以致今時。伊的父親是極力反對做手術的，現在手術錢是我媽墊的，該切切該驗驗，只能祈禱沒有擴散了。

回家路上。我媽說伊真是“當黑”，兩年前才送走母親——同樣也是癌;一年前又離了婚，房子和輕度自閉症的孩子都被拿走。而即使遭遇背叛，伊仍是痴心於他，搞得身心俱疲。
“......傻丫頭......她老公是大學同學，學生會幹部，沒想到這麼奸詐！”我媽補充道。

我很難想像如何才能得知患癌的徵兆後還當無事發生、得病後家人又不支持治療的。大抵真的很窮，但即使加上這個前提我依然沒有同感。悲哀——為伊更為我自己。

伊常跟我說我小學時的事，如數家珍。“你從小就很正直......當年你能因學校制度不公，公開和校長辯論。太帥了！你永遠是我的驕傲。”
我強噙著淚微笑不語。在這一刻，我想，我的人生意義是被點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