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仝麟阁
作为新自由主义的奠基人，哈耶克的学术贡献足以和启蒙运动的思想家相提并论。作为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哈耶克在政治学领域的影响则更加深远。今天我们就来回顾一下《自由宪章》这本新自由主义的代表作。
《自由宪章》，又称《自由秩序原理》，出版于1960年。众所周知，1930-1970年间的世界主流，是凯恩斯主义，即强调国家干预。初期的凯恩斯主义只强调对市场、总需求的干预，而在各国政府尝到干预的甜头后，加之二战对集权思潮的影响。发展到后期，各国政府已不满足于干预市场，进而渗透到言论、思想、行为、财富分配等方方面面。古典精神所倡导的“最小政府”模式，已被冲击得荡然无存。这时，突然有个人站出来，给通往奴役之路的世界列车紧急制动，他，就是20世纪最伟大的思想家之一，弗雷德里希A哈耶克。
1899年出生的哈耶克，可以说，在学术生涯的大部分时间是不得志的。1974年之前，作为自由主义的坚定支持者，哈耶克的思想不受主流政界、学界的认同。各国都在享受干预、放水对刺激经济的一劳永逸。然而，繁荣的日子并不长久，逆市场机制而行的国家干预只能作为紧急时期的特殊手段。60年代开始，频发的经济危机让通胀与失业接踵而至，在阴云密布的欧洲和美国，急需一种新的思想来指导政治，这便是《自由秩序原理》产生的时代背景。
在当时，哈耶克急需回答一系列问题，包括：民主制度该如何运行？自由的价值有多大？政府应该扮演什么样的角色？这些困扰政客们的难题，在《自由宪章》中被诠释地淋漓尽致，世界民众追求自由的信心也被重新燃起。80年代，哈耶克的著作流传到东方大陆，他成为中国改革开放时期，影响最大的思想家之一。说哈耶克的思想启蒙了我们对市场经济的建设，没有任何一位学者会反驳。
自由即生产力
应该说，在人类过去数千年的认知中，自由对于一个国家是可有可无的，更是统治者避之不及、提之色变的名词。商鞅在《商君书》中言曰：“国强民弱，治国之道，务在弱民。”他认为，国民的职责只有两件事，生产与战争，而其他的行为都会“分散注意力”，以影响生产效率。将权力集于一尊，压榨自由的空间，有利于国家的繁荣和稳定。历史上，自由的取得，几乎都要通过对抗、流血的方式。比如英国的《大宪章》、法国1789年革命。
“极权主义已被世人所唾弃，而极权主义思维的惯性，依然笼罩在我们头上。”——哈耶克《通往奴役之路》。在20世纪30-70年代间，苏联强大的军事影响力和乌托邦的外衣，让自由世界的人民对自由充满了悲观，而转向寻求国家强力的干预。
于是，《自由宪章》一开头就重提了自由的价值。相对于古典自由主义在情感、政体和贸易层面对自由的诠释，哈耶克给自由提出了新的补充——即“自由”本身是一种生产力，它的价值在于创造无限的可能性。
哈耶克认为，人类的知识和智慧是有限的，我们建立社会运行的机制不是依照蓝图一蹴而就，而是通过“不断剔除不太适合的行为”而实现渐进的。一种新的行为、思想方式，首先是局部、自发地出现的，当新的方式展现出更强的适应性，则会被更多人效仿，最终成为主流。而这种自发性得以健康成长的前提，是每个个体可以拥有根据自己知识、兴趣来选择目标的自由。没有这种自由，文明的进化速度就会被大幅延缓。
现代社会在短短几百年的时间里创造出远超过去几千年的财富和知识，究其原因，是因为人类在很大程度上获得了这种自由。即思想的自由、选择的自由、表达的自由和价值观的自由。
如今的现实，印证了哈耶克的观点。体力劳动正在被机器所代替，而创造力成为了第一生产力。文化、科研、教育实力，成为衡量综合国力的重要标准。在今天，自由的生产力，几乎无处不在，史蒂夫乔布斯、埃隆马斯克、约翰纳什、昆汀塔伦迪诺.......离经叛道的企业家、艺术家、学者、科学家们，为世人打开了全新的领域。而他们毫无疑问的共同点，都必然生活在一个没有教育垄断、思想引导，可以自由发表不同观点而不用担心被口诛笔伐的社会里。
说到这里一定有人会讲，自由的环境的确培养出一大批科学家。但也选出了希特勒、霍梅尼这样的极端人物。自由带来了多元的观点，但是也产生了分裂与隔阂。
不得不说，世界上毕竟没有完美的东西。哈耶克也认为，自由之代价，便是不可预期的结果。因此，自由需要边界，让社会的前进在一个适当的速度中。这个刹车闸，便是宪政与司法。但从过去的经验来看，自由带给我们的好处远大于它的坏处，而大多数情况下，灾难的发生源于自由的丧失。比如纳粹上台后的极权封锁，可以说，制造灾难的不是自由，而是极权者借自由之名施行的暴政。
“如果由于自由的结果并不那么如人意，而不允许自由存在，我们将永远得不到自由的益处，也无法获得自由为之提供的机会、新的发展。因此，自由被滥用不能成为反对个人自由的理由，自由必然意味着我们将碰到许多不如人意的事。我们相信自由，是因为我们相信人性具有的判断力和良知，能让好事释放的能量大于坏事。这也是为什么，自由让我们繁荣，而不是走向毁灭。”哈耶克《自由宪章》。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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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4-23 08:5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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