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淋漓的鲜血,一时间心里想的却是:大的终于来了,脸上甚至还反射性的挂上笑容。在下一瞬又感到一阵复杂的酸楚和自责,我怎么就这样了呢?
面对一个恐怖而无力挣破的牢笼,在牢笼上演的荒诞人间喜剧,作为一个无力的个体,我只能用同样的荒诞去面对。死又不会直接死,活也没法好好活,就在生和死的两极中挣扎,在荒诞的社会现实里寻求一点真实,将生活的希望和意义摇摇欲坠的挂在上面。
说到这里总是想到卡夫卡。这种寄托的虚假和不稳定是很直观的:昨天还是美国投的毒,今天就是纯粹自然演变;大前日看着的虚假消息,明后天就成了现实;猛的想起上周的社会新闻,一搜索却找不到一点记录。我想,这是任何拥有“正确记忆”的人,都能感觉到的荒诞不经。而我们的生活也被这种荒诞不经所影响着,动态清个零,草木皆兵全核酸,只要没消息,就是没死人,疫情的影响只要长着眼睛的人都能看见,都能用身体真真切切的体验。但我们的现实就这样随着总路线左摇右摆,顺势而为。
最让人心冷的从不是现实,而是人心。粉红想必已经见识的太多,他们表现出来的摇摆的速率比老胡还快,毕竟老胡也已经被嫌弃不红不专了。当然要注意的是,我们看见的每一个标签,背后都隐藏着一个集体,可能今天是A,明天看见的就是B了,他们像海浪一样,在互联网中不断冲刷到你的眼前。但这还是让人气愤,他们怎么可以这样罔顾事实,相信着一套虚假的话术体系,说着这么狼心狗肺的话?
现代人最擅长的一点就是逃避道德审判的窘境。现代社会里,我们获取信息的方式实在是和人的距离太远了。我们完全可以做到在接收信息的同时,排除具体的人的情感,进行理性的抽象,获得一个利益最大化的理性结果。听起来似乎还行,但这逃避了道德的审判,当这种理性的结果发生在视线之外时,如果这种行为造成了他人的痛苦和不幸,道德此时是很难起作用的。就算是此人情感充沛,共情强大,目睹太多的痛苦也只能选择麻木,不然在中土,这样一个自我监督改正机制跟狗屎一样的地方,只会因为无力感而感到抑郁。没道德的耀武扬威,有道德的选择麻木抑郁,这就是中土。
但有时候,你还是会想象,如果有真正的一滩淋漓的鲜血摆在他们面前,“大的”真的来了,真的能唤醒他们那种对是非对错最本真的道德判断吗?但这是“淋漓的鲜血”,甚至不一定有效果。我不该寄希望于如此,我不能寄希望于如此,我只能寄希望于如此。
这太荒诞了,我的良心和我的理性竟无法相容,我该用什么活在这世界上,用麻木还是眼罩耳塞。
我不该笑出声来,但我还是笑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