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如果是说将史料视作史学考据的重要标准,或者把历史学是做以史料为主的文献考据研究,那么19世纪的兰克(Leopold von Ranke)已经有非常系统的阐释了(见《On the Character of Historical Science》);如果是要求史官记载必须公正,哪怕历史编纂枯燥无味也要恪守客观准则。要求历史对于过去的评价和未来的指导,以及还原事物本质面貌,那么兰克也提到了[50];如果是要求史料互证来消除不同立场和时间段对于史实的遮蔽,这更是兰克的论述重点[51]。可见这些原则早已是现代欧洲史学界的基础,而现代史学对史料范围和研究框架的拓展也实际上更超越了上述的范畴。那么张教授在这里为什么这样说话呢?一个简单的回答是,他对于史学标准和方法基本无知,所以才信口开河。这当然是基本正确的。但是,我们从张教授下面一段话中可以看出更多端倪。我们首先询问:难道我们中国没有在形成自己的古希腊学吗?当然有,吴于廑在1957年就出版著作《古代的希腊和罗马》,而相关学术争论更是不计其数。在这之后的胡钟达、杨向奎、何高济等学者也分别从数据史源、史料文本、后世研究等多个角度切入讨论,可见古希腊研究当时已经是中国史学界古代史研究中的重要研究。而中国本土的古希腊训练和培养也并未落下,有东北师范大学古希腊罗马方向的奠基人林志纯先生、在伏利堡大学担任老师的阎宗临先生、在圣彼得堡接受过严格古典学训练的廖学盛先生等等。况且中国在改革开放初期就在南开、东北师范、北京师范等高校设置古希腊罗马史的硕博学位和研究所,1986年林志纯先生就创办了英文学刊《世界古代文明史杂志》,这些不都是中国形成自己的希腊学吗?这说明了张教授所说的这种「自己的」希腊学,并不是已经较为发达的对古希腊和欧洲历史的学术研究,而是放置在了一种意识形态化的「西方学」语境中。这仅仅是把萨义德《东方学》所说的欧洲对「东方」客体化调转了一个方向而已,单纯是把主体和客体的地位进行简单的互换。与其说解构了「西方中心主义」,不如说张教授只是在进行「逆向西方中心主义」,完全没有在根本意义上抛弃它的「东方对立西方」的思维方式。许多人都对萨义德的《东方学》十分熟稔:西方在政治上的权力和优势与知识上的霸权是伴生的。霸权统治下的知识必然出现错误、偏见,包含了西方对东方的想象和自我投射,把「东方」(这一概念本身就是欧洲学者的主观建构)打为失语的、沉默的「他者」,东方必须要由西方「主体」所剖析和认识。它们为「西方」和「东方」两种文明之间捏造了一种本体论隔阂。萨义德说,关于东方文明的所有「论断性的概括(都)被认定为普遍真理」,比如东方人感性、屈从、嗜杀等等,这些特性被认为是亘古不变的,而东方人不可改变的劣根性正好衬托出西方的优秀、合理化西方对东方的统治。而这些隔阂「尽管表面上是客观存在的,实际上却出自虚构」。[52]但是,许多人,包括张教授,似乎仅仅把这一理论作为控诉「西方」的一种工具,而忽视了萨义德的重要澄清:「东方学是一种阐释方式,只不过其阐释的对象正好是东方、东方的文化、民族和地域。」因此,萨义德所展现的并不仅仅是狭义的「西方曲解东方」,而是一种塑造霸权话语的普遍方法,尤其是关于文化或文明的霸权话语。关于这一点在中国社会中的具体呈现,以及官署和知识分子是如何分别「误读」出不同的「西方他者」样貌来分别建立自己的权力话语和制衡话语,参见陈小眉(1995)[53]。如果我们看一下后一段中张教授如何挑战西方历史「真实性」,就可以看出,他是站在一个认识的主体的高度,剖析一个在这里完全「失语」的认知客体的知识,并且通过「揭穿」那些作为客体的「西方」自己没有能力探究到、甚至刻意掩盖的知识内容,来将自己(作为「中国文明」的代言人)的优越性强加于上。这完全符合「逆向东方学」的样板。我们可以明显看出萨义德受到福柯的影响:知识与权力紧密相连,甚至可以说是其一部分。在维为教授这里,这一点也非常明显:「西方」作为客体的失语性,很大程度上是「隔离性」造成的,而不是因为它真的被「主体」统治——「西方」严肃的学界对于国内这类言论的评论或反驳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几乎无法穿透进简体中文舆论场,而「西方」普罗大众因为平台和语言的隔阂也无法和一般的中国观众轻易接触。与殖民时代西方在知识和政治双重领域货真价实地重塑「东方」相比,张教授的「逆向东方主义」则格局小了很多:它完全是「内宣」,用以加强内部的话语共识。这是一种重要的区分。萨义德说,东方学眼中的东方「被固定、被摆放、被装入、被囚禁、一切其他的东西都被弃置不顾,只关注他们在其所现身的舞台上所实现的『功能』和所代表的模式。」这是非常深刻的判断。而张教授在这里恰恰犯下了和19世纪欧洲的东方学者们一样的错误,即用人为的认同与认知隔阂遮蔽了现实的复杂性。那么,他塑造的「西方」,作为他者,在舞台上扮演了什么功能?张教授想要塑造出怎样的主客体样貌?这里我们进入了一种奇特的逻辑语境:一方面,「西方」在张教授的栏目中是一个被任意摆弄、蔑睨、品评的失语客体,对其的阐述并不是为了得到「中性」的知识,而是意欲「映出」作为认知主体的「中国文明」的某些优点。很明显,这会强化观众看待他者时的有色眼镜、并建构固化的优劣观念。但另一方面,具有戏剧性和迷惑性的是,张教授对西方的所谓「指控」,却又是用反对「西方客体化东方、西方歧视东方、西方双标东方、西方使用权力话语霸凌东方」的话术所包裹——这使得他的言论似乎获得了合理性甚至正义性。当然,反对「西方中心主义」是无比正当的,但张教授实际上是在绑架这一理念来巩固在中国舆论场中的另一种霸权话语和对抽象「西方」他者(囊括政府、学界、研究机构、大众团体等的大杂烩式他者)固化的、敌意的认知,而不是试图打破自我和他者间的隔离。用一个时髦的词汇来说,这就是「逆练」。从这一点出发,他根本上否定了多数被认作来自「西方」的话语——而且甚至并不需要真正出自「西方」,只需要被指认为「倾向西方」、或者受到西方的煽动即可。在这种扭曲的视角中,各种异质的社会团体和个人被武断划入「西方」这一模糊的范畴,而他们的思想被看作总是倾向于自大、没有自知之明、「贬低」中国、倾向于「双标」——总之是带有「威胁性」的。这种标签和欧洲中心主义者经常说的「东方心性」等固化标签是在逻辑上非常类似的。因此,「立场先行主义」就是其逻辑后果——对历史和现实的知识,被当作敌我二者之间「肯定」与「否定」互相斗争的战场,获得知识本身是为了这一斗争服务的。这类关于「话语霸权」的扭曲预设会带来一种严重的后果:「质疑」西方和「肯定」中国,在本质上变成了「中华崛起」的象征。质疑地越咄咄逼人,就象征着「我们」越强大。而以严谨的论据和逻辑为基础的学术研究,因为往往与这一「斗争目标」不相符,就经常会被看作是向外敌妥协、是「洋奴」和「汉奸」。而「立场正确」的文字则会被赞颂,认为这是回击了「西方他者」带来的威胁,在「夺取话语权」。在接下来张教授讨论亚里士多德的内容中,以上观念也展现了出来。我们将会在分析张教授犯下的事实错误的同时,剖析他话语中的这些倾向。
首先我们来说几个事实问题:维为教授提到的《亚里士多德十卷本》看样子还是苗力田老师编纂的中文版。亚里士多德作品集最早的版本是一位逍遥派学者Andronicus of Rhodes收藏并校订出版(见普鲁塔克的《Βίοι παράλληλοι》26.1),但这个说法被后世学者Jonathan Barnes(1977)反驳[54],他指出在Andronicus of Rhodes出版前主要著作已经流传于学界,而Andronicus of Rhodes的工作可能只是将其整合在一起。一个关键点是,因为Andronicus所收集的作品是亚里士多德未曾出版的、学派内部的文本,比如讲稿,所以这些作品反而得到了保存,而亚里士多德的公开作品却遗憾地散失了[55]。
当贝克尔在19世纪末搜集材料出版《亚里士多德全集》的时候,他除了15世纪后的印刷版本之外,还搜集了可以找到的所有希腊文手抄稿。诚然,这些手抄稿是一般是中世纪中后期的(比如12世纪),但因为它们在不同的地点出土、保存,那么我们完全可以确定它们可以指向同一个更古久的文本——对亚里士多德作品来说,这个古老文本通常被指认为Andronicus所编辑的合集。学者还可以根据一些抄本中出现的相同的错词、漏抄、特殊拼写等特征,来画出不同手稿的树状图,以锚定我们现有手稿中的哪些是最早的、互相没有影响的。Reynolds所著的《Scribes and Scholars》(1991)中对希腊罗马经典文本流传的具体历史以及考据方法有详细记载。这本书由苏杰于2015年译进并在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中文名叫《抄工与学者》,如果张教授看不懂原文(这很有可能),笔者并不吝啬免费给维为教授邮寄一本译本。
举个例子:在贝克尔的版本中,亚里士多德的《尼各马可伦理学》有六篇基础手稿,他将其列在了书中:
Kb Laurentianus LXXXI.11(10世纪)
Lb Parisiensis 1854 (12世纪)
Mb Marcianus 213 (14世纪)
Ob Riccardianus 46 (14世纪)
Ha Marcianus 214 (14世纪)
Na Marcianus Append. iv.53 (14世纪)
学者可以将这些手稿编辑成考证版本(critical edition)——记下副本之间的差异,并根据所有手稿、某些译文、以及其他背景文献来对分歧点进行推测。这些手稿的电子版许多都能够在https://cyber.dota2.me/data/atta ... 0501a4bb00f4a6.jpeg" data-type="jpeg" data-w="1280" style="width: 100%;" />
这一段十分混乱,有很多问题。首先,一个非常直接的错误是,阿拉伯语的亚里士多德抄本并没有「找不到」。留存的阿拉伯文手抄本很多,且大多数都时间上早于现有的希腊语文本。以下图为例:这是10世纪一位阿拉伯基督教翻译家Mata ibn Yunus(متى بن يونس القنائي)译出的《诗学》段落,抄本现藏于法国。阿拉伯语字迹清晰,在颂真主之名(﷽)之后,写有标题(كتاب أرسطوطالس في الشعر),也就是「亚里士多德关于诗学的书」,以及译者的名字。
同样重要的是,亚里士多德作品的传播过程并不是如张教授暗示的那样是希腊语-阿拉伯语-拉丁语这样单线的关系。实际上,虽然一些亚里士多德作品现在确实仅存阿拉伯语本,但是大多数从阿语译为拉丁语的作品后来都找到了希腊文抄本——它们保存在东罗马帝国,仅仅在西欧失传了。在我们以前文提到的亚里士多德生物学著作(牛津大学藏抄本)作为例子:根据Wilson(2011)的阐述,生物学著作在西方的首次出现是Michael Scot从阿拉伯语译本再转译为拉丁语。但是在13世纪,William of Moerbeke把它和其他大量亚里士多德著作直接从希腊语再译了一次。当然,阿拉伯语抄本也不是百无一用——它们在现代重建作品考据版时起到了极大的参考作用。总的来说,张教授的指控毫无道理。
这里张教授直接开始了居高临下的评判!但是他说的有道理吗?首先,所谓出土文献「明显比欧洲要多得多」的论断,完全没有任何根据。如果从文献古老程度来说,我们可以看到公元前十三世纪的Enkomi泥板[57],1959年发掘于塞浦路斯恩科米地,被Henry D. Ephron认为这是一首抒情诗[58],和殷墟甲骨文的时间十分接近。而在文献的广度和总量方面,中原气候较为潮湿,所用的书写材料(竹简等)也容易腐烂,这是不争的事实。相反,许多希腊、拉丁文献因为保存在极度干燥的埃及,就完整地保留下来。比如包含前文提到的《雅典政制》的欧克绪尔许库斯莎草纸(Oxyrhynchus Papyri)现在已经公开出版了五千多份,包含了史学、哲学、诗歌、菜谱、比赛记录等等,现在还在继续出版(总数可能有50万份之多,可以说是无比巨量)[59]。现在所说的「西方文明」的重要文本《圣经》也有公元前3、4世纪的、保存十分完整的,在巴勒斯坦境内发现的死海古卷(仅缺《以斯贴记》)。如果要狭义的欧洲出土文献的话,也不少,比如因为维苏威火山喷发而碳化因而保存至今的赫库兰尼姆莎草纸(Herculaneum Papyri),共有一千多份。
当然,在最后,张教授给自己留下了台阶:我是讲究学术严谨的!但是他的用词显得十分做作:不能「轻率否定」、认为「肯定」伪造。难道还能够「深思熟虑」地否定吗?伪造一整个文明的历史是什么概念,又能有谁有这么大的本事来伪造?这些用词都几乎无法理解。如果以这样的逻辑,那写出一整本《希腊伪史考》的何新「先生」、写出一整本《虚构的西方文明史: 古今西方『复制中国』考论》并「考据」出希腊语和希腊哲学都是根据中国因素而伪造出来的的诸玄识先生[61],算不算扎扎实实了呢?张教授的这种退让实际上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划界。这让我们想到另一位奇人Анатолий Фоменко(福缅科),莫斯科国立大学的数学教授,是所有何新、诸玄识、黄河清、董并生、杜钢建、生民无疆等的祖师爷。他搞了个叫новая хронология(新年表)的伪史学项目,主张耶稣在十一世纪生于罗马帝国俄罗斯总督的亲戚玛利亚家里,在君士坦丁堡被杀死,愤怒的俄罗斯人民在1204年发动名为троянская(特洛伊)的大战,攻下了君士坦丁堡并建立第三罗马。之后宗教改革让俄罗斯的土地被瓜分,罗曼诺夫家族和新生的美国联合起来出卖俄罗斯,将俄罗斯的历史篡改。福教授的奇妙言论浩如烟海,例如他说蒙古人在十七世纪征服中国,因为蒙古人就是满族人;德皇Friedrich I因红胡子出名,也被人叫做Barbarossa(红胡子),但他其实是варваром русским(俄罗斯蛮族);中国的长城也是康熙时间为了防御俄罗斯帝国开始建的,现在能看到的都是斯大林时期建的;把Сирия - Ассирия (叙利亚—亚述)倒过来读就可以读成Русь - Россия (罗斯—俄罗斯),所以亚述其实就是俄罗斯。有意思的是,诸玄识「先生」在《从伪造希腊语看中文派生现代西方语言》中还引用了福缅科。但和维为教授不同的是,不同领域学者都对福缅科做出了批评。例如,他认为托勒密的天文学记载中出现了只有十世纪才会出现的数据,但著名天文学家Ю. Н. Ефремова指出福缅科不仅数据全部造假,还完全计算错误;还有他用碳十四认为巨石阵是十八世纪建的,但史学家Д. М. Володихин指出其根本不知道碳十四,同时使用的史料有严重的造假。俄罗斯考古界泰斗В. Л. Янин称这种现象是一种病态,并严厉指责莫大出版社出版福缅科的历史科幻小说是在模糊科学和反科学的界限。目前史学界主张不与福缅科进行对话,例如и. Cвентицкая就说在学术证据层面去跟他争是完全无法想象的,反正世界史学界对他的重构也完全不在乎。但更值得是出现这种荒谬现象的土壤,以及传播的途径!反观维为教授,他似乎没有受到任何来自学界的批判,反而利用自己的身份在不少群体中深深扎根,这着实是一个需要反思的现状。为什么呢?/
注释:
[1]见郑樵的《六经奥论》卷四[2]也既《惑经》开篇所言「今惟摭其史文,评之于后」
[3]见葛洪的《西京杂记》卷三[4]见《论衡·对作》[5]见廖莹中的《东雅堂昌黎集注》卷十四[6]见柳宗元的《柳宗元集》卷四[7]见释道世的《法苑珠林》法苑珠林卷六十九[8]我们用钱玄同『疑古』这个笔名为例,展现一下疑古方法的具体操作。钱玄同第一次使用『疑古』做自己的笔名应该是在1925年8月17日「见《语丝》第四十期的《废话「废话的废话」》」。他在文章中说最早『疑古』是来自朋友给自己做的刻章,希望长寿的意思,只用于新闻投稿。这个时候我们可以质疑黎锦熙认为钱玄同使用这个笔名是否来自刘知几,因为这篇《废话「废话的废话」》并未讲述这个名字的由来,章依萍在《枕上随笔》指出钱玄同说『四十岁以上的人都应该枪毙!』的时候还不叫『疑古玄同』;而顾颉刚指出钱玄同使用这个笔名是在『十四年八月』开始使用[7];郭湛波「1935」的著作《近五十年中国思想史》中也提到钱玄同是在民国十四年把姓改为了疑古。那么结合黎锦熙指出钱玄同是在中年开始使用这个笔名,和多方记录的时间一致,以及『疑古』的词源和钱玄同的学术脉络,在未有的更多的证据发现下,基本可以确定钱玄同正是在民国十四年八月「也既1925年」,根据刘知几著作中的篇名将自己改姓疑古。[9]见《宝树园文存》第6卷的《顾颉刚自传》;李长银「2014」的《导夫先路:梁启超与“古史辨运动”》和王晴佳「2017」的《顾颉刚及其“疑古史学”新解———试从心理、性格的角度分析》[10]见余英时的《顾颉刚、洪业与中国现代史学》[11]见顾颉刚的《我是怎样编写〈古史辨〉的?》[12]见《1921年11月5日致钱玄同信》[13]见《古史辨第一册自序》[14]见《致王伯祥:自述整理中国历史意见书》[15]见《考据学为史料学基础》[16]见章学诚的《文史通义·易教》[17]见章太炎的《清儒》[18]见《诸子学略说》[19]见《论经的大意》[20]见钱玄同的《〈吴虞先生的来信〉的“读书感”》[21]见《重论经今古文学问题》[22]见《研究国学应该知道的事》[23]见顾颉刚的《我是怎样编写《古史辨》的》[24]例如其代表作《五德终始说下的政治和历史》有崔适所认为的『刘歆利用五德来改造古史』的启发「见《中国上古史研究课第二学期讲义序目》;崔适的《史记探源》卷一」;还有王国维提倡的史料无高低之分,重视民间史料记载「见王国维的《文学小言》」,也被顾颉刚重视,指出贡献在于『经书不当经书「圣道」看而当作史料看,圣贤不当作圣贤「超人」看而当作凡人看』「见顾颉刚的《悼王静安先生》」。[25]见胡适的《介绍几部新出的史学书》[26]见顾颉刚的《秦汉的方士与儒生序》[27]见《古史辨第三册自序》[28]见《战国秦汉间人的造伪与辨伪》[29]见《答刘胡两先生书》[30]见余英时的《士与中国文化》;罗志田的《近代中国社会权势的转移》[31]见黄进兴的《皇帝、儒生与孔庙》[32]见《四库全书总目》经部总叙[33]见熊十力的《文化与哲学》[34]见顾颉刚的《我是怎样编写<古史辨>?》[35]见《钱玄同日记》[36]见胡适的《自述古史观书》[37]见梁启超的《清代学术概论》[38]见胡适的《中国哲学史大纲》[39]见顾颉刚的《古史辨第二册自序》[40]见顾颉刚的《古史辨第三册自序》[41]见张越的《《古史辨》与“古史辨派”辨析》[42]见刘掞藜的《读顾颉刚君〈与钱玄同先生论古史书〉的疑问》[43]见胡堇人的《读顾颉刚先生论古史书以后》[44]见刘掞藜的《讨论古史再质顾先生》[45]见陆懋德的《评顾颉刚〈古史辨〉》[46]《新史学九十年》[47]《未尽的才情———从〈日记〉看顾颉刚的内心世界》[48]见章太炎的《史学略说》[49]见章太炎的《征信论》[50]见Leopold von Ranke的《Geschichten der romanischen undgermanischen Völker von 1494 - 1514》第四页[51]见Leopold von Ranke的《Deutsche Geschichte im Zeitalter derReformation》的第六、七章[52]引用都来自《东方学》汉译原文[53]Occidentalism:A Theory of Counter-Discourse in【数据删除】[54]见《Roman Aristotle》[55]见Barnes,1995[56]见Barnes「1995」[57]见HenryD. Ephron的《TheJeson Tablet of Enkomi》[58]见Jacqueline,VassosKarageorghis的《SyllabicInscriptions from Cyprus 1959-1961》[59]可以关注牛津大学对此的专门项目:http://www.papyrology.ox.ac.uk/POxy/[60]参见https://cyber.dota2.me/data/atta ... 4c53b880b74e6d6.gif" data-type="gif" data-w="640" style="" />